E.A.T Prologue 第三段
◆ ◆ ◆
——不久之前。
也許是幾年前,也可能是昨天。
總之,是在榮恩生活的世界崩壞的時候。
他與利奇・阿克洛相遇。
榮恩接著得知利奇是巴妮卡的新傭人。
多虧他,榮恩終於可以跟以前的主人再會。
——時間來到現在。
利奇出現在大廳,回到榮恩熟悉的人樣。
他臉上露出不常有的疲勞神色。
「辛苦了,利奇」
榮恩慰勞道,把水瓶遞給他。
「感謝您。畢竟這具身體雖然不用進食,卻需要大量水分嘛」
利奇說道,接著把水一口乾了。
「泥巴做的身體……感覺跟我這種『活屍』很像,但性質還是有些不同吧?」
「只要不攝取水分,身體就會乾涸不能活動。當然,進食也可以攝取水分,所以我還是有保留消化功能以及味覺」
「——這個話題先打住。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利奇輕輕點頭回應榮恩的問題。
「十分樂意」
「……那位少女在哪?」
剛剛還坐在利奇背上的少女已經不在這裡了。
「她似乎是累了,我請弗萊準備客房讓她稍歇」
「所以我可以把她當成……貴客? 我猜她至少沒有與我們敵對」
「……暫且可以。但也不知道她是否對我們友好」
利奇模糊回答道,榮恩聽聞便按捺不住不安的情緒。
「這樣沒問題嗎? 要是跟賈爾那時候一樣……對,賈爾。都是因為那混帳這座電影院才會亂七八糟。弗萊是說每個人都死了——」
「沒錯。情況正如弗萊所說。不過……您也清楚這不是什麼悲傷的事吧?」
利奇不是在暗指他的性格冷血。
跟利奇說的一樣,至少對這座電影院的居民來講,肉體死亡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畢竟,除了榮恩以外的居民……。
本來就全都失去肉體,只是個靈魂罷了。
「你準備好新的身體了嗎?」
榮恩問道。
利奇學識淵博,醫術更是妙手回春。
他有辦法給靈魂做出新的肉體。
他可以從特殊的泥巴創造跟人類一樣的身體。
所以,就算電影院的居民死了……只要利奇沒事,他就可以做出新的肉體讓他們起死回生才對。
不過。
利奇聽到榮恩的問題,表情複雜。
「……呃。這個嘛……」
「你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我想……讓您親眼見識會比較快。請來敝人的房間吧」
——利奇的房間。
房間中心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雙眼緊閉的人。
不,就這樣把他叫做人類有點語病。
因為他的身體長滿白色體毛,頭上又有兩支長長的耳朵。
他跟弗萊一樣是獸人……不如說是亞人還比較正確。
「這是神靈伊倚拉的守護者……兔勇者賈爾吧」
榮恩知道這個人是誰。
不,他不光只是知道。這個男人就是讓這座電影院陷入危機的罪魁禍首。
「當時真沒想到這家伙會在那種關鍵時刻背叛我們……真是謝謝他讓我們遭這麼多罪」
利奇同意榮恩的抱怨。
「正是如此……無論如何,您有不死之身這點也幫了大忙。多虧有您,這座電影院才沒有墜落到地面」
「你光活著就幫上忙了。不然現在這裡就只是飛在天上的墓園而已……所以,這是怎樣? 這家伙怎麼會在這裡?」
榮恩把耳朵靠近獸人的鼻尖,發現他還有一口氣。
「欸……他還活著欸」
「沒錯」
「這樣不好吧?他如果醒了又會——」
「不勞您費心。 還要一段時間他才會醒過來。 還有一點……雖然他看起來是賈爾,但身體裡的靈魂已經不是他的了」
「……那這樣這具身體裡的靈魂是誰的?」
利奇回答一個名字,一個榮恩深知的名字。
「是波羅。 侍從之一」
巴妮卡忠實的僕從,雙胞胎其中一人。
對榮恩來講……他是同事,也是一位與自己孽緣頗深的人物。
波羅,還有阿爾緹。
這對雙胞胎正是殺死榮恩的罪魁禍首。
……算了,這些事都過去了。
現在沒有空想這些東西。
「為什麼……你要把波羅的靈魂放到賈爾的身體裡?」
榮恩問利奇。
「因為沒有其他多餘的肉體了」
「? 泥巴做的身體不行用嗎?」
「就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那種泥巴……這件事完全是我的責任。我應該考慮到平行世界可能不會有這種泥巴的」
當然,當初有把備用的泥巴帶進電影院裡。
「不過,就算在原本的世界,那種泥巴也十分稀有,只能在艾爾德之森找到」
雪上加霜,在跟賈爾作戰的時候倉庫受損,庫存的物品大致都遺失了。
「您先冷靜,我知道您現在可能有些怨言。但請您見諒,人人都會犯錯的」
總之,利奇沒有泥巴,只能改用現在手上有的其他肉體安放居民的靈魂。
把靈魂放進獸人肉體,這件事利奇以前就做過了。
弗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是在『巨人與獸人的世界』加入一行的獸人,之後受巨人襲擊喪命。
利奇把他的靈魂再放回原本的肉體,變成『屍傭人』。
雖然這只是利奇隨意進行的『實驗』,但就結果論來講,那時候的經驗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榮恩嘆氣道。
「……無論如何,這具身體裡面不是伊塔就好。要是這樣跟以前的印象差太多,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適應」
「不只他,阿爾緹也一樣做完手術睡在隔壁房間。兩人都憑依在賈爾以前的同伴身上。我想跟以前的印象不會差太多就是了」
利奇輕笑一聲。
但榮恩反而嚴肅問道。
「……主上巴妮卡呢? 她的安危才是現在最要緊的事」
這句話對利奇來講也適用。
「要談這件事的話——」
利奇的表情有些擔心。
「先請您移駕至別的地方吧。我也想整理一下情況。把那傢伙也叫來,我們三人互相討論比較好」
「『那傢伙』? 你說弗萊嗎?」
「我說的是賽特啦。賽特・托瓦萊特」
「他做完手術醒過來了嗎?」
「也不能這樣說……總之,您只要見到就會懂了。我們走吧,那人現在在鐘塔——駕駛艙裡」
兩人走出房間,朝鐘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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