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之大罪 惡德的法官 第10話 終結的法庭 第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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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3年2月。
托尼＝奧斯汀少將率領USE聯軍第二師，行軍在雷維安塔東南部，薩馬丁的雪原上。
目的地是雪原後的阿斯莫汀國界。
「不好意思」
白＝涅茲瑪拿著狙擊槍，站在托尼搭乘的裝甲車前。
「怎麼了，涅茲瑪少尉」
與托尼同行的馬爾斯上校從裝甲車探出頭。
「從前線接獲情報。『積雪太深，繼續進軍恐有危險。希望能暫時停止行軍』」
「……就是這樣——您怎麼想？ 將軍」
馬爾斯上校問坐在後座的托尼。
「嗯……這樣，就沒辦法了」
「前方不遠處有一座村子，叫澤諾薩伊。讓軍隊在那休息如何？」
「澤諾薩伊啊——好，就這麼辦」
「了解」
馬爾斯上校再次探出頭，告訴白。
「同意要求。轉告全軍，行軍到澤諾薩伊村為止，在天候改善前各自休息」
「是」
白答道，表情有些高興。
澤諾薩伊村是為數不多的涅茲瑪族集落之一——。
對白來說，也是充滿回憶的地方。
白不想被艾爾德教派信徒崇拜，所以她逃出養育她的故鄉。
流浪的終點，她來到澤諾薩伊村，遇到一個跟自己一樣是涅茲瑪族的夥伴——是一名傭兵，他這之後成為了白的養父。
他也一樣是有一頭白髮的涅茲瑪族，同時也是技術拔群的狙擊手。
白從他那學習怎麼用槍。為了守護自己，也為了改變這個膽小的自己。
不知不覺間，白開始跟義父共赴戰場。這是她的個人意願。義父時常一臉複雜，稱讚立下戰功的白。
作戰敵方主要是阿斯莫汀的反政府民兵，但有一次，他們渡海，千里迢迢遠赴邁斯提亞大陸。為了救助水深火熱的一個義父朋友。
他們順利救出那位友人——不過是用義父的命去換的。
心陷入惆悵，白就這樣不回傑諾薩伊，投身邁斯提亞的小規模內戰。
之後被弗里吉斯財閥的總裁挖角，成為他的保鏢——。
以上都是白趁酒勁跟布魯諾說的，我試著長話短說了。
傑諾薩伊村的民熱烈歡迎軍隊，盛情款待。
對這個國界旁的村子來說，USE的軍隊十分可靠。
士兵各個都在愜意休息，白卻受命護衛托尼。
「抱歉。我也想讓妳休息，但規則就是這樣」
托尼愧疚說道。
「沒有問題的。將官、佐官和前線部隊本就應該優先休息」
「反正換班時間就快到了。妳再稍微忍耐一下吧——我想要洗洗臉，妳知道哪裡有水嗎？」
「走那邊的岔路應該就會有一條小河，但現在這個時期我想河很有可能會凍住」
「應該？ 怎樣，這裡是你的故鄉嗎？」
「不是，但我曾經住在這裡一段時間」
「那我就更抱歉了。……我就放棄找水吧。為了洗臉還要特地把冰融掉也是挺麻煩的」
托尼說他想去村子裡繞一繞，白也跟著他一起。
到了村子的中央廣場，有兩名女性跑向白。
「白！ 妳是白吧！」
一見到對方，白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
「霍瓦，還有米多！ 好久不見！！」
托尼在一旁看三人互相擁抱，他問白。
「是妳的熟人嗎？」
「對。以前認識的——那個」
「啊，沒關係沒關係。我現在剛好想抽根菸。這段時間妳想幹嘛都行」
托尼語畢，從懷裡拿出菸草。
「——感謝長官」
白對托尼行了一禮，開始跟舊交談笑風生。
「妳最近還好嗎？ 霍瓦」
「我跟妳講，我每天都要照顧老公跟小孩，腰沒一天不痛的」
「啊……辛苦妳了。米多呢？」
「我也差不多啦。——那白又怎樣？ 都這把年紀了，應該早就結婚了吧」
「……啊……那個……對不起」
「來了！ 白的招牌『啊……那個……對不起』這麼快就出現了！」
「不是……這又不是什麼招牌……」
托尼看了一眼那團七嘴八舌的女人，邊吸菸草休息。
——有一位涅茲瑪族的少女拿著花籃接近托尼。
「——叔叔」
「嗯，怎麼了？ 妹妹」
「叔叔，你是將軍嗎？」
「嗯，對啊。叔叔是這支軍隊裡最大的」
托尼說道，摸了摸少女的頭。
「是這樣喔——那，這個給你」
少女把手伸進花籃。
「嗯，妳要給叔叔花嗎？」
少女手上——握著已經點火的炸藥。
「——什！？」
白聽到托尼的叫聲後馬上轉頭，她意識到少女手上拿著什麼。
「將軍！」
她馬上跳去抱住托尼的身體，滾向一旁。
——片刻，爆炸聲以及火焰遍佈廣場。
「嗚！？」
托尼失禁，但沒有什麼大礙。
不過，白的右腳捲進爆炸……燒焦得不留情面。
腳十分勉強連接軀幹。
接近爆炸中心的少女，還有霍瓦和米多都不見蹤影。
應該是因為炸藥爆炸被炸飛了吧。
「——敵人！ 村子已經納入阿斯莫汀囊中了！！」
在托尼大叫之前，附近的士兵早已進入戰鬥架式。
村民揣懷不安看著他們。
「給我殺！！ 把村民全都給我殺了！ 不然就會換我們被幹掉了！！」
托尼對士兵下命，白急忙安撫他。
「請稍等！ 您太早下決定了——」
那個少女毫無疑問是阿斯莫汀派來的刺客。
但跟白講的一樣，也許只有少女一個人這樣。其他村民什麼都不知情。
——不過，托尼聽不進任何話。
「殺！ 快點！ 這是將軍的命令！！」
他已經完全陷入混亂了。
他站起來，雙手顫抖握住槍。
——托尼身為一個將軍，至今都沒有領導過什麼大部隊。
也沒有參加過什麼以一國為敵人的大規模戰爭。
他直面過的只有力量薄弱的民兵跟行動遲鈍的屍兵而已。
就算他是堂堂一位軍人，托尼從來也都沒有感受過死亡這麼接近他。
艾維里奧斯就是和平到這種程度。
——不過，現在不同。
「啊啊啊啊啊啊！！」
托尼開始拿槍胡亂掃射。
手無寸鐵的村民一人一人倒下。
「請您住手，將軍！ ——停下來！！」
白拖著腳，準備拉住托尼的身體。
「吵死了！！」
托尼的槍口轉向白。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這樣扣下板機。
「啊……」
「——咦」
子彈從托尼的槍射出。
筆直射向白的胸口——。
直接進入她體內。
「……布魯諾……」
這就是白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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