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之大罪 惡德的法官 第10話 終結的法庭 第四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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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奧斯汀少將所率部隊對澤諾薩伊村民的大屠殺已經傳遍雷維安塔大街小巷了。
『USE聯軍第二師的惡行導致澤諾薩伊滅村！ 社會質疑軍隊道德敗壞』
『濫殺民眾的狠毒將軍，托尼＝奧斯汀！ 靠關係平步青雲的無知小人』
聳動的文字佔據新聞版面。
迦列里安在首長室讀著這些新聞，向布魯諾問道。
「——USE應該有試圖掩蓋澤諾薩伊這件事才對……為什麼情報外洩了？」
「……這只不過是我的推測，但這應該是反戰活動家幹的好事」
「反戰活動家？」
「戰爭引起的受害逐漸擴大，那幫人同夥愈來愈多。雷維安塔民眾太久沒有經歷戰爭了。也還不習慣戰爭——也有傳聞說艾爾菲戈特的政黨『塔桑』是反戰運動的幕後支援者」
「你說那群在赫萊烏＝戈恩裁判後第一個公開譴責的喔」
「他們的政黨名稱好像是上古時期一個大帝國來的，除此之外所有資訊都難以捉摸。一下煽動戰爭，一下又跑去反戰——也有人揶揄他們只是想要博眼球」
「總之，連這種新聞都出來了——起訴托尼在所難免了吧」
迦列里安站起身。
「您要怎麼做呢？」
「我要去見托尼一面。如果他真的被告，我應該會是他的審判長……在那之前，有些問題我想要他親口回答」
「如果審判長真的是您，與被告見面是否會有不妥？」
「不會有問題。我會給典獄長這麼多錢就是為了這種時候」
他整理好儀容，準備直接走出房間。
不過布魯諾叫住他。
「馬隆首長——不，迦列里安」
「……很久沒被你這樣叫了啊。怎樣？」
「小心點。我們的夥伴——白就是被他親手殺害的」
「……我知道啦」
沒有笑也沒有憤怒，迦列里安就這樣離去。
托尼原本就是苗條身形，他在監獄裡第一拘留區的會客室裡看起來又更瘦了。
「——你沒吃東西嗎？」
迦列里安第一個開口，托尼無力笑道。
「監獄的飯不合我口味啦。……先不說這個，見到你我很開心」
「我在新聞上看到你發生什麼事了」
「我知道。監獄裡可以看新聞，也可以聽收音機。——應該是部隊裡某個人告密的吧」
托尼身後的玻璃窗外有一位看守，監視兩人。但好像聽不到兩人對話內容。
迦列里安撇一眼看守後，又把目光放在托尼身上問道。
「我有事想問你。報導說的是不是全部都是事實」
托尼沒有馬上回答。
不過片刻後，他看起來是下定決心，他答道。
「大部份是真的。我率領的第二師的確是殺了澤諾薩伊村的全部村民。這個是事實。可是……絕對不是新聞講的那樣，我不是因為好奇心或娛樂才會這樣做的。——那幫人全都跟阿斯莫汀軍有關係」
「你確定你沒判斷錯誤嗎？」
「村子裡的小孩抱著炸彈撲過來……我差點就死了」
「有證據可以確定村民全部都是這樣嗎？」
「……你也會跟律師問一樣的問題啊」
托尼捂臉。
「證據？ ——怎麼可能會有？但是啊，你不下手就是換你被幹掉了。戰場就是這種地方！ ……你整天窩在暗星廳裡不可能懂啦」
「……那白呢？」
「那個……是意外啦。是那把槍走火。我求你信我。我根本沒有想要殺她的意思——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無論是對你還是布魯諾」
我不知道迦列里安有沒有相信托尼的話。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來。
但是，迦列里安的表情，比他面前的托尼要更悲痛。
「你——恐怕會被起訴，最後會上法庭。軍人殺害手無寸鐵的平民可是重罪。你又是軍隊的領導者，要是有罪，不是無期徒刑就是……死刑」
「我就跟你講了……是那些人自己襲擊過來的！」
「重要的是辯護人能不能舉證。就算我是審判長，在公審還是不能做出對被告有利的發言」
「但是最後決定判決的是審判長吧？」
「是這樣沒錯啦——」
「……我求你幫幫我。我……還不想就這樣死掉。我老婆才剛懷上第二個孩子……」
看到無助求救的托尼，迦列里安腦內在想什麼呢？是學生時期的回憶嗎，是托尼升官時酌酒談笑風生的時候嗎，還是……洛基呢？
我無法知道。我只是一隻普通的蝙蝠，我讀不了人心。
——短暫的沉默被迦列里安打破。
「好，托尼。你這件事我會想辦法——」
「……你要錢的話我有」
「——咦？」
「我聽過傳聞。只要付你錢誰都會無罪。別看我這樣，我至少也是聯軍的將軍。積蓄還是夠給你髒錢的」
「……」
迦列里安無話可說，托尼沒有留意繼續講。
「用錢買命不管怎樣都便宜。你說……要多少才行？」
「……」
「你講個數字，我叫律師幫我轉到你帳戶裡。他從我父親那一輩就是我們家的律師了。不用擔心他會洩漏情報。快點——說吧，迦列里安」
「……哈哈哈……原來如此，我懂了……」
「？ 怎麼了？」
迦列里安捂臉。
他把手拿開的那一刻，只能看見邪惡的笑容。
「……200萬艾布。給我在三天之內轉好。無罪之後再付現給我200萬」
「喔，沒想到這麼便宜。我還以為你會要更多」
「這是『朋友價』啦。可是為了你——特別打折的喔」
「謝啦，迦列里安。在外果然還是要靠朋友啊」
托尼背後的看守打開門走進來。
「時間到了」
迦列里安跟著站起來。
「掰啦，托尼。下次就在法庭上見啦」
「好！」
迦列里安背向托尼，離開會客室。
我不能讀取人心。
但我還是知道一件事。
迦列里安果然是……孤身一人的。
不過——這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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